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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数:一道纠结的考题

新闻来源:南方都市报  发布时间:2015-01-26

2011年,佛科院数学系主任戎海武在指导学生参加数学建模大赛。南都记者 张明术 翻拍

第5届两岸四地华罗庚金杯少年数学精英邀请赛现场,人潮涌动。受访者供图

QQ群里,家长们焦急地刷着屏。

“面谈考什么,谁知道?”

“我家孩子比较内向,会不会不公平?”

“哪里有培训机构的面试课程可以上?”

……

自去年10月佛山公布小升初取消考试采用面谈以来,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发生在若干个家长交流群里。相比曾经的家长以孩子取得奥赛名次为荣,现在他们似乎更担心孩子在多变的升学考试中如何胜出。而2014年12月全国取消持续了近30年的奥赛加分政策,似是给奥赛更吹来一股强劲的冷风。多重“打击”之下,作为奥赛家族中最辉煌一时的奥数,其往日的炙热似乎也已渐渐冷却。

数十年来,一代又一代人伴随奥数成长,形成一种周而复始的迭代。如今,奥数虽然“垂老”,但还是有不少坚守者。至今仍在物理竞赛集训队的北大物理学院学生李泽,曾经也是一名要与奥数“死磕到底”的人,他说他劝退了周围一些想学奥数的孩子,“因为太累。”而相比他当年选择奥数的初心,现在的孩子有着更多选择,钢琴、动漫、电子、旅游等,苦修般的竞赛生活不再那么具有吸引力。南都记者走访多位奥数参与者与培训机构,带你体悟那个数字符号里变迁的奥数人生。

奥数1.0

时代与数学

1978年,华罗庚牵头举办了首届全国八省市中学数学竞赛。奥数时代,正式开启。

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召开,闭幕式上中科院院长郭沫若发表了名为“科学的春天”的讲话,自此,“科学的春天”光顾中国。这一年,中国科技大学为宁铂、干政、谢彦波等少年天才成立了第一届“少年班”,华罗庚也牵头举办了首届全国八省市中学数学竞赛。奥数时代,正式开启。

1981年10月,全国25个地区一万六千多名学生参加第一届数学联赛,而那年15岁的戎海武(如今是佛科院数学系主任),正是浙江省数学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之一。和当年的所有人一样,戎海武只是凭着最基本的兴趣,报名参加,然后意料之外地获奖,“当时根本没想过拿奖。”他关于奥数的所有记忆,基本来自于学校课本的习题和零星的几本辅导书,“喜欢数学就多做了点题。”

相对于戎海武的“无心插柳”,蔡云算得上是上世纪90年代最根正苗红的一批奥数人,今年三十而立的他与数学已相伴二十载,在佛科院担任数学系教授。小学毕业那年,他由于成绩优异考进华附,自此与奥数结缘,最终保送进浙江大学数学系,一路读到博士。再忆当年生涯,他以两字唏嘘总结:悲催。“当年我们十几岁,每天的生活就是不断地做题、做题。”

2000年时,华附只有两个竞赛班,每个班在四五十人左右,高考时光蔡云一个班就保送了20余人进入各家名校,但荣光之下是这些少年们在题海里挥洒的血汗青春。刚开始,蔡云也像一般人一样,基本解不出中学奥数题,“因为中学基本都是抽离出数学研究中的一个片段,作为竞赛题目,如果没有见过这种技巧的话就无从下手。”但他像其他所有最终“搞定”奥数的人一样,坚持了下来,“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在这种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于数学的思维慢慢敏锐起来,最终有了一种数学直觉,“也就是看到题目知道从哪个方向下手。”

高强度的训练犹如一道隐形的龙门,比拼的是学生的智力和勤奋,在不断靠近自己的数学梦想的同时,蔡云渐渐发现,有些人已经从队伍里散佚。他记得一个高一时就参加IM O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拿到金牌的学长,因为偏科最终在大学里与奥数挥之交臂,也记得高二时许多同学放弃了竞赛,转而普通的应试备考。蔡云在谈话里几次提到“世事无常”,事实上,这也昭告了那个年代学奥数人的际遇。当年曾在华附和他一起叱咤风云的老同学,有的转行做了软件开发,有的在深圳开了淘宝网店,至今仍走在数学之路上的人并不多。“坚持这么多年,除非是有坚定的信念,否则很难。”当然,像蔡云一样仍在高校做数学研究的人也有,他们分布在芝加哥大学、中山大学、南京大学等地,过着较为清苦的生活,做着随时埋头书海的研究。但蔡云发现,在数学这个美妙又羞涩的科学殿堂里,想要做出点成绩难上加难,“我现在也没什么野心,觉得人生在世,不过是种选择罢了。”

但奥数带来的也并非全是“伤痕”。戎海武在佛山科技学院担任教授期间,就曾利用自己的数学天赋,发明了扑克“拖拉机”的多种技能,一时间在牌类战场上横扫敌手无数。戎海武风头最劲之时,甚至在网上开课收徒,据说还有一位南京的女徒弟靠他的方法打赢了单位举办的比赛,奖品是两床被子。女徒弟开玩笑邀他去南京分享一床被子,戎海武立刻换了一张正经脸,摆摆手说,“打打牌可以,这个就算了。”

奥数2.0

天赋与“良性循环”

“奥数学到最后,拼的是天赋也是兴趣,你有兴趣就能学得不错,学得不错才能更有兴趣。”

与勤奋相关的另一个奥数关键词,则是天赋。但天赋究竟是什么,似乎不可捉摸。蔡云告诉记者,这可能要经过专业的测试,但基本上可以具化为敏锐的观察力、灵活的思维和长久的耐心,最终化为一种数学的直觉。

身为数学教授的儿子,戎辛逸的数学“天赋”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小学时,他曾在自己的作文里写过,“……那种感觉就像涂酒精的三倍半那么疼……”后被语文老师责令改之。戎辛逸赞同蔡云的“直觉”一说,“所谓天赋,大概就是能直觉地发现共同点、规律和关联吧。”但其实相比同龄人,少年戎辛逸的心酸其实来得有些早,大概在初二时,他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不是特别有数学天赋的人,“我那时就知道,自己努力了大概也就是在华罗庚杯赛拿到保底名次。”华罗庚杯和希望杯、育苗杯一样,是中国几项经典的奥数竞赛,得奖者早些年几乎是一奖在手,红遍全城。

身为戎海武的独子,他从三四岁时就接受父亲的熏陶,戎海武将这种潜移默化的教育方法浓缩为八字箴言———“胡思乱想,化难为易”。小学一年级时,戎海武甚至编了一首由数字串起的顺口溜,但目的并不是让他背,“他问我加起来等于多少。”此后多年,戎辛逸每天都要做30分钟左右的奥数题,一学期的题量大约是一本教辅书,但没有强迫,全凭兴趣。戎海武有些骄傲,身为数学系教授,他相信自己用了最正确的方式来启发儿子的数学思维,而事实上,这对戎辛逸今后的学习生涯的确功不可没。

“他四五年级时就通过华英的小升初考试,之后又顺利考上华附初中部,大学之后也在A CM大赛(程序设计奥林匹克竞赛)拿了银奖。”身为父亲,戎海武对儿子很满意。但关于奥数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戎辛逸真诚地告诉记者,“我的确算学奥数的人,但是并不是特有天分的那种,有堆出来的成分吧。”

奥数带来的两次狂潮,戎辛逸记得分别发生在小升初的2007年和初中的时候,而第二次,也正是让他“奥数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他就读的冼可澄纪念小学是佛山一所中等偏上的民办学校,四五年级的时候他记得身边有100多个孩子参加了奥数培训班,但水平参差不齐。之后他升上华附,在这所官方称之为重点大学录取率高达85%以上,频出广东省高考状元和单科最佳的名牌中学,他突然感觉到身边全都是有奥数功底的孩子。“那时一个年级大概有80到100个人是学奥数的,这里面有二三十人是竞赛特别厉害的。”戎辛逸将自己定位为中档,向来优秀的他遭遇了青春期的首次挫败———竞赛名次不理想,不仅数学成绩受到影响,其他科目也被连带下降。戎海武和老师最初不能理解,对他进行了多次教育,但戎辛逸回应的方式是提前变成了一个“宅男”。

“那是人生中突然成熟的阶段吧,也干过一些比较二的事。”剥去“学霸”的外衣,这位19岁的男生喜欢动漫,微信头像也是一位日本动画中的红衣少女。升上高中之后,尽管没有入选华附专打竞赛的奥班,但戎辛逸重新发掘了自己的兴趣,参加信息竞赛,并乐在其中。受访时,他花了五分钟来认真地向记者解释,什么是信息竞赛中的“输入”和“输出”,提及这些时他语速加快,兴致高昂。多年的数学生涯为这位准“码农”打下坚实的基础,戎辛逸自己也承认,“奥数对我影响很大。”他现在华南理工读计算机专业。

和戎辛逸曾在华附初中部同班的李泽则选择了和奥数“死磕到底”,这位小学三年级起就在广州上区奥校的男生,直言能学到现在全凭一种热情。他有点激动地给记者举了个例子,某次国际数学比赛有个不等式,世界上最厉害的一位选手花了一个月,写了三页纸才解出来,而中国一个专教不等式的教练只花了几分钟就成功解出,“跟看热血动漫一样的兴奋。”但是李泽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具有“天赋”的人,初二的某一次考试上,他遇到另一位王姓同学,“终于开始认识到自己不能再维持第一了。”据李泽描述,这位王同学小学起就能做高中生的几何题目。南都记者尝试着联系这位“天赋异禀”的王同学,但他最终没有回应。

“从中学一路被虐到大学。”旁人眼里的“学霸”李泽这样告诉记者。多年参加数学竞赛的他,在面对奥数这个议题时,显得亲密又抗拒。亲密的是他认为奥数对拓展思维有益处,抗拒的是他也直白地承认在多年的竞赛培训下,自己对于数学的“初心”已经消磨了一些。和戎辛逸一样,他也对记者强调了努力和多做题这两个关键词,“并没有什么捷径,所以学数学到最后凭的是热情。”高中时期的李泽,曾经创下过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睡6小时不疲倦的记录,“那时候看的书有一面墙那么多。”参加数学联赛集训时,他做题做到兴起之时,甚至会边吃饭边做。李泽主动给记者打了个比方,“像你看电影看到高潮的时候,会起身走开吗?”

这位北大物理学院的男生谦虚地告诉记者,“我物理并不好。”但他的标准是大学里和自己同年级在国家集训队排名更前的同学。和戎海武一样,李泽对记者提到“良性循环”这个概念,他认为奥数学到最后,拼的是天赋也是兴趣,“你有兴趣就能学得不错,学得不错才能更有兴趣。”但是他也承认,大部分人难以进入这个“良性循环”,更多的也许是一种“抑制循环”,“就是学得并不好,兴趣不大,但努力克制这种负面情绪,试图让自己进入一种良性循环。”但也许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个循环从何而来,因为一路走到现在,李泽都是靠近乎天生得来的兴趣和努力。他告诉记者,其实“抑制循环”也不错,奥数让他懂得,不放弃就是最大的收获。

2012年是奥数的一个关键节点,这一年的3月,广东省考试院取消了奥赛加分等17个项目,这让许多本来还有“功利”目的的人放弃了奥数。佛山一中一位担任奥数指导十多年的吴老师也给出了类似的答案,“政策变动后,奥数渐渐地冷了下来,以前可能一个年级还有五六十个学奥数的学生,但是升到后面,真正搞奥数的只有30多个。”从奥数在佛山一中的变化不难发现其已慢慢冷却。南庄中学教导主任彭老师则对记者称,“奥数已停办多年,难以找到合适的老师。”

而李泽的“死磕”也只持续到这一年,为了能够挺进竞赛决赛,进而被保送进北大,他放弃了只拿到三等奖的数学竞赛,选择了获得一等奖的物理竞赛。2013年,和他同批次进入全国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人有200个左右,这些人大部分进了北大或清华。根据教育部高校招生阳光工程指定平台的2014年保送生指南,“全国中学生奥赛全国决赛一等奖获得者,并被遴选为国际奥赛国家队集训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作为仍可以被保送的五类人群之一。

“现在还有很多学弟像你一样拼奥赛吗?”

“很少了,因为名额也很少。”李泽说。

奥数3.0

兴趣与升学

担任高中奥数指导老师多年,教授数学已三十多年的吴老师有点可惜地感叹道,是制度摧毁了奥数。

“谁来做这个附加题?”

“余越!”

佛山冼可澄纪念小学的一间教室里,四年级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另一个男孩的名字。这个刚满十岁的男孩,外表看起来很乖巧,酷爱机器人,是2014年作为佛山市中年级组第一选送华罗庚杯数学竞赛的主力选手。在去年的数学竞赛中,余越以佛山市第一名的成绩选送去北京考试,最后拿到三等奖。

余越一家住在佛科院的教职工宿舍,因为打篮球的缘故,父亲余从美和戎海武成了好友。本着放养原则的他,经常让余越一个人在校园里撒欢,一次被戎海武看到,提醒他说余越可能在数学方面有天赋,不要浪费。余从美一向以开发儿子的兴趣为己任,自此之后便对儿子的数学上了心。余越的奥数之路几乎沿袭了戎辛逸的模式,余从美让他每天做三题,但并不强求,“小孩子有时候调皮写不完,但是状态好时一天可以完成几天的量。”在这种远超同龄小孩的教育下,升到四年级的余越,数学水平已经成为学校里公认的“牛娃”。紧接着,华罗庚杯在广东的承办单位,在佛山各个学校里挑选适合参加竞赛的孩子,余越“一战成名”。培训班的主训陈老师告诉记者,在所有学生里,余越也许并不是最聪明的,但家长早期的重视让他比那些四五年级才开始上竞赛班的孩子们要从容许多。

陈老师在培训机构教了三年“思维数学”,后者分为提高班、培优班、尖子班和超长班,孩子们在入学时以一次摸底考试来划分各种等级,60分或以下只能上提高班,60分到80分可以上培优班,80分到100分可以上稍有难度的尖子班,100分以上则是参加比赛的超长班。毫无疑问,余越进入了超长班,并且免费。佛山大大小小几百家培训机构的“暗战”之下,优秀的孩子入学几乎免费,因为前者会为其带来荣耀。

除去学奥数,余越同时还学国际象棋、英语、武术,表现都还不错,不到十岁就多次跟着老师出远门参加比赛。和他同龄的钟文涛也跟着陈老师学奥数,但在分数要求没那么高的培优班,他的妈妈对现状倒觉得不错,“我并不想让孩子接触太多的竞赛,就是让他开拓下思维而已。”除去奥数,钟文涛还在同时学习羽毛球、篮球等,他最喜欢的是画画。相比能否取得竞赛名次,钟妈妈更在意儿子是否能挑战挫折的能力,“能锻炼他挑战困难的心态,就是最好的。”但她也承认,还是有不少家长想让孩子拿名次,上名牌中学。

2015年度华杯赛的初赛3月即将开始,陈老师为参训的孩子们安排了12堂课,但课时不足两周,“小孩还是需要一些玩的时间。”她自己的女儿今年六年级,也曾在培训机构上过奥数课,但因爱好太多,最终放弃了。陈老师所在的培训机构在广州设点近30个,而在佛山只有5个,她直言不讳,广州的家长可能从一年级起就让孩子去参加奥校,但是佛山的家长可能到了小学五六年纪才觉得孩子需要“补一补”,“这可能是一线和二线城市的区别。”担任高中奥数指导老师多年,教授数学已三十多年的吴老师则有点可惜地感叹道,是制度摧毁了奥数,“从前小升初好多家长根本不知道孩子喜不喜欢,就逼着学,后来政策改变了,好多真正喜欢的孩子却没了机会。”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其实奥数也很美,为什么只“打击”奥数,而不“打击”艺术或其他特长?

“鸡、兔共60只,鸡脚比兔脚多30只。问:鸡、兔各多少只?”

这是记者拿到的一本小学四年级第二册的奥数题库里的拓展挑战题,答案是鸡45只、兔15只。戎辛逸告诉记者,这和当年相比题目难度基本没有变化。和李泽的闲聊间,他也曾认真地阐述了“奥数”是什么,“小学时的‘奥数’更多的是一种抖机灵,直到初中才真正开始掌握数学方法,中学数学竞赛更适合称为‘中等’数学,是大学数学的一种热身。”戎辛逸对此也表示赞同,“如果指数学方法的应用和对数学的理解,真正的奥数从初中才开始。”

没人知道,奥数之途究竟通向哪里,那可能是数学殿堂的无限孤傲、荣耀,也可能是大浪淘沙中的下一个“伤仲永”,但无论如何,对于少年余越而言,他的奥数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其他无数个像余越一样的孩子,将和他一起化为那些美妙又不可捉摸的数学符号,为下一个奥数时代叩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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